回客栈的路上，两人一路无话。
云熹与柳长雪四目相对，正襟危坐。
被柳长雪好好地“爱抚”了一顿的小狐狸乖乖地盘在云熹的怀里，不敢说话。
客栈房间自带的防探查阵法、城防大阵的遮蔽功能，云熹特制的遮蔽阵法和柳长雪的防窥探阵法正全力运转。
今晚得到的信息让两人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经过狐妖师叔的认可，云熹已经成了一名巡天使。
此时柳长雪正对着云熹交代起更多演天阁的信息：“演天阁是超然于凡俗之外的存在，它不依附任何凡俗势力，历史更是久远到不可考究，据说在世界刚刚诞生时便已存在。它几乎不插手凡俗势力的活动，当然，会影响天道的除外。不过，那都是天堂陨落之前的事了。”
“天堂陨落？”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。柳长雪说过，他们把演天阁所在之地称为天堂。
“详细的记载已经在千百年间失落。如今只知道那可能是上个纪元末期的一场巨大浩劫。因世界而生，从天堂而起，波及四海，横扫八荒。天地崩塌，风火水土四方元素失衡，生物失灵散智。”柳长雪说道：“演天阁毁于一旦，演天阁似乎对此早有预料，提前在凡世留下了演天阁的火种。虚天观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提前预料到却无法制止的浩劫吗？”柳长雪可能不知道演天阁到底是个什么存在，但云熹知道。在设定里，那是相当于GM的存在。除了不能直接修改游戏代码，没什么是它所不能的。
虽然在他原本的游戏里演天阁还只是个半成品，但在这个被自动补完的世界，演天阁不应当，至少不应该会遇到不能处理的问题。有什么是封号、永久封号，还有删号还不能处理的？
啧，好像......还真有。可能是物理性外挂？游戏逻辑本身的bug？或者大胆的猜想一下，也许是外来恶意病毒？或者上面的都有？啧，可惜没有更多的信息啊。或者该不会是当时世界被断电了吧（狗头）？
不过这也算回答了他的一个疑惑：为什么打着演天子的旗号那么久，都没有触发什么特殊事件。
柳长雪等云熹回过神后，才继续说道：“根据宗门的记载，自从天堂陨落之后，宗门在明面上是一个出世的宗门，但实际上宗门会考核每一位弟子，并将符合条件的吸纳为巡天使。巡天使又可以进阶为监天使。”
“但我不是你们宗门的。”老杠精了。哦，建国前成的（狗头）。
“当然，外部人员也能酌情吸收。”柳长雪白了他一眼。
好吧，天堂陨落的可能原因再加上一条：招人太随便了。
“而监天使手下有着数量不等的巡天使。监天本身应当直接对演天阁负责，但如今我们与演天阁的联系已经丢失，因此监天使内部又有诸多派系划分。这些派系还挺复杂的，等遇到了再和你讲就是。你记住我们虚天观是所有派系里传承从未断过的，最为正统的就是。”
“总之，虽然有派系划分，但是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。那就是要找出天堂陨落的原因、防备天堂陨落的再演、防备其他的灾难。”柳长雪顿了顿：“以及，恢复演天阁。”
“那你们拉我来是干嘛？”云熹郁闷道：“这哪件事是我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插得上手的？”
于是又换来柳长雪的一个白眼。
“抛开你的预言能力不谈，你觉得这只小狐狸离开你还愿意配合工作吗？”柳长雪笑眯眯地伸手到云熹怀里摸了摸小狐狸，于是一人一狐都感觉到凉意上头。
“说起来，那个通道的开启导致生物散失灵智，变得只知道互相残杀，甚至自残，有几分当初浩劫‘生物失灵散智’的模样。难不成当初那场浩劫和这通道有什么联系不成？”云熹转移起话题，哦不，提出猜想。
柳长雪似乎蛮吃他这一套转移，当下便将手收回，咬了摇头，继续说道：“其实，这个通道在我们的监控名单上已经挂了几千年了。但这几千年间，通道都没出过什么事，因此最近几十年在逐渐将监控转移到其他更有需要的地区。”
“到最近，更是只留了这小家伙的父母。”
“不过这小家伙的情报没错的话，只怕留再多人都没有用吧。”
“至于你说的那些猜想，便需要我们去验证了。”
轻声叹息。
云熹感到衣服上有些许湿润，于是将小狐狸搂得紧了一些。
柳长雪静静地看着两人，并不说话。
“你们有更详细的情报吗？”半晌，云熹问到。
“诺。”柳长雪递给了云熹一枚玉简。
虽然此次的重心并不在于“通道”，但柳长雪早已经准备传讯让虚天观整理资料，用加密阵法传送了过来，刻印到玉简里。
云熹接过玉简，贴到脑门上......
“唔......这个，怎么用啊？”半晌，云熹取下玉简，问道。别说，这还真是他第一次用玉简这么高大上的东西。
于是柳长雪接过云熹手里的玉简，自然而然地来到云熹身后，俯身探下。
还在成长中的白兔调皮地跳到了云熹的脑袋上，又飞速地跳开。徒留云熹回味那柔软。
在云熹还意犹未尽之时，柳长雪用法力为云熹解开玉简的加密阵法，引导着云熹阅览里面的内容。就好像是，两个灵魂手牵着手在漫步一样。
哦不对，应该说柳长雪背着云熹比较合适。没有法力的人不配走路。
两人的精神力探入玉简之中，只见一个个繁杂的符文悬浮在半空之中，令人眼花缭乱。
“这个通道的第一次出现还是在千年以前。那是个自然形成的时空裂缝，没人知道它为何存在，它的另一头是哪里，只知道从这边看过去，那里没有存在，尽是虚无，似乎无尽远，又似乎无穷近。”柳长雪用法力驱动令牌，解读起了多重加密、编码的符文。
“这说法也太玄乎了吧？”
“记载上就是这么说的。”
可恶，记载，记载。怎么又一个要用法力的。云熹看着自己手中宛如废铁一般的令牌，猛男落泪。
“世界各地都出现过类似的时空裂缝。曾经有三位返虚大能联手到时空裂缝另一头去探查，但如没入黑暗一般，再无半点信息。因此，监天使将裂缝的另一端称为「死寂之渊」。
过去也曾经有监天使尝试着修补过裂缝，然而即便是顶级的空间大师也对其束手无策，顶级的愈合材料「补天石」也对其不起作用。
而这些时空裂缝，或者说通道，往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动封闭，它们存在期间也不曾主动带来过什么麻烦。
因此，虚天阁按照惯例，派出人手进行观察与防备。
通道在近期将要封闭，其他地方又需要人手，虚天阁便将其他人手撤了出来。只留下了原本就居住在那里的小狐狸一家。”
“然后，便是你知道的了：惨剧发生了，小狐狸的父母牺牲了。”
“有什么想法吗？”不知何时，柳长雪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，发问。
“好大。”没回过神的云某人。
“嗯？”审视的眼神，和一瞬间狂跳的心。其实这傲天光环有时候还挺好用的嘛，柳长雪想到，最起码，能掩盖自己的紧张。
“咳，我是说辛苦了。监天使和巡天使的各位。”云熹将那些情迷意乱的思绪赶出脑海，正色说道。
“没问你这些。”可恶，这光环，要你何用！
“我现在想到有几种可能。”云熹正色说道：“第一，通道那边的世界，也就是所谓的死寂之渊出了问题。第二，通道被连接倒了其他地方。第三，有什么东西通过通道了。”
“根据之前对小狐狸经历的回溯，我觉得第三种可能比较大。最起码，应该是直接原因。”云熹回忆起了刚刚见到小狐狸时候，看到的那所谓的“恐怖的东西”。
“等等，你刚才说什么？什么回溯？”柳长雪皱眉。
啊这，说漏嘴了啊。还好之前就想好了解释。
于是云熹解释道：“最近得到的能力，能对生物的经历进行回溯。”
想了想，又补充道：“不过和我的占卜一样，使用限制颇多，颇为消耗心力，而且有一定的反噬的风险。能得到的也只有一些客观的经历。”
不这样说怎么骗钱呢？而且他的心力消耗确实也会随着对方的能力而增加，也不完全算是骗。
“有时候真的很好奇，你这些能力到底是哪里来的呢。”
“哈哈，我也想知道呢。”云熹也只好姑且敷衍。
“那开始吗？”柳长雪玩起了头发。
这是两人之前合作时便定下的战术：先尽可能地收集情报，再让云熹使用占卜之术预测接下来的行动。而后再根据云熹的占卜结果调整行动。
“先不急，看看还有没有更多的情报。而且我需要先休息一晚，恢复下精力。”云熹起身送客。
“哦，那你是觉得和我逛街很费力咯？”柳长雪也站了起来。
啊这，为什么送命题总来得怎么突然？
“当然不是，只不过是费心而已。”好像又说错了什么？
于是房间里卷起了风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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